丁纯蓝
我和我的母亲是有母女缘的,我继承了母亲的热情、豪爽和豁达,也继承了她的爱说爱笑爱唱爱跳。母亲是我的启蒙老师,是我的同事,是我儿子的外婆,是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在我人生的每一个阶段,每个关键时刻,都始终站在我的背后支撑着我,让我感到人生路上并不孤单。
我的母亲是位忠诚于教育事业的教师,同时也是我人生的启蒙教师。
母亲是个坚强的女性,在家排行老大,她的外公毕业于清华大学,为她取名清华。她很会读书,读完私塾读新学,外公过世后,母亲过早地承担了家里的责任,母亲很争气,成为家中的栋粱,接济弟弟和妹妹,常为外婆排难解忧。后来考取湘潭师范。
母亲有一条又粗又黑又长的四股大辫子。在课堂上我也叫她邹老师。小时我特笨,记得有一次母亲教我们写毛笔字,照着黑板上的字写,然后发本子到每个学生手上在田字格中写毛笔字,我举手问:“
邹老师,字写在哪个格子里?”引得同学们一阵哄笑。母亲教育我老老实实做人,规规矩矩写字。
可能小时我像男孩一样长期到山上采野果吃,正在读书几岁的我忽然间背上长出了脓包,越长越大,后来长到快有饭碗大。母亲自然很急,带我去县人民医院,医生建议我开刀,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开刀的恐怖。因为除了这个原因,我平素身体很好,不上医院。母亲怕我开刀会有意外,不肯我动手术。暑假带我到父亲工作所在地官渡去治疗,北乡的女医生为我打针和用药,一个暑假治疗,那个脓包就消失了。现在想来我是要感谢我的母亲的,让我免受了皮肉之苦。
我和母亲都在食堂用餐。现在还想起学校里种的芝麻香。
读初中我离开母亲独自读寄宿。星期六回到母亲所住校的地方,瓶瓶罐罐里总留有母亲家访时家长送给母亲的炒米、炒豆、和南瓜子,母亲都留给我吃。但是母亲从来不对我娇生惯养,几岁时母亲就让我学习如何做饭和家务劳动,所以我从来没有吃国家粮的优越感。
母亲不经意地培养我的出场胆,我记得学校里排演《山里的孩子心爱山》,被挑选去跳这个集体舞,因为人娇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笑脸好,被排在第一个,我的出场胆也就慢慢练出来了。
后来母亲调到另外一个学校去教书,我自然也跟着转学去了,学校里又组织跳《锄头舞》,娇小玲珑的我又一起和同学们表演了这个节目。后来经常晚饭后母亲的同事们拉胡琴,我就跳舞。
母亲很忙,我读高年级的时候,她就要我给低年级的同学看作业,带他们朗读,我也就俨然成了“小教师”。
我上初中的时候,每个周一的早上母亲总是天蒙蒙亮就做好饭菜送我上路,她知道我怕狗。后来,我搭车她也要送到站牌下,看到我上了车才转身离去。
母亲就想培养我当教师。我在代课期间,竟然又和母亲成了同事关系,在同一个学校教书,母亲对学生的那种热情、耐心自然就言传身教到了我。我被评为“优秀教师”。
我和父亲在同一个支行上班,母亲是很支持我们的工作的。母亲记性好,母亲大都能够叫出我们的同事名字来,我当时是支行的女工主任,母亲也帮我的单位已经离异的女同事热心地介绍对象,这一招我也是学了母亲的,现在我也热心于帮人做介绍,做成功了好几对。母亲总是帮我们揽储,并且长期支持我们的工作。母亲还教我缝纫、绣花、打毛线衣。让我做一个心灵手巧的女人。
1994年我从湖南农村金融学校毕业后,直接调入浏阳城内上班,我的丈夫还在乡镇上班,母亲便也跟着来帮我带小孩,3个人挤在那又窄又小又暗的西门王牛皮饭店隔壁的城关储蓄所内,我担任储蓄所所长,三个人上丁字班,每天都很忙。后来,一直是母亲帮我和小孩做饭,从儿子幼儿园到小学二年级接送,一直到儿子读初中寄宿去了,父亲和母亲才得闲轻松一点。我成了没有嫁出去的女儿,天天粘在娘屋里,下了班可以吃到可口的饭菜。晚上我们单位如果开会,她就站在指背冲的十字路口等我回家,或者交代男同事散了会要把我带回家。我们家被浏阳市支行评为五好家庭。
母亲总是极大地鼓励我参加单位的各项活动,单位组织外汇知识抢答赛,当时我在国际业务部当坐班主任,只要一回到家,母亲就拿着我的抢答题提问,逼着我背题目,直到我和袁睿、邓华英三人齐心合力拿到长沙市外汇知识抢答赛第一名,她的脸上才乐开了花。
单位组织演讲比赛,我不想露脸,母亲就说,你是支行办公室组工干部当然要带头,于是我自己写好演讲稿,母亲就让我背给她听,直到演讲练习得顺畅、流利、脸上有表情。终于不负我母亲苦心,那年我拿到了支行演讲比赛第一名。
母亲离开人世间时满了89岁,心里很灵醒,我抱住她说:“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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