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 从女性化的文弱少年到屡立战功的抗日战神

       文 | 袁恒雷

　　2021年9月，徐贵祥最新军事长篇小说《英雄山》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本书是徐贵祥凭借《历史的天空》获得茅盾文学奖、时隔20余年后书写战争文学的又一力作。本书由上卷《穿插》与下卷《伏击》合璧而成，塑造了凌云峰、易水寒、何子非等极富个性形象的英雄主人公及一众特点鲜明又身份各异的英雄群像。通读下来，结构回环往复、情节跌宕起伏而又浑然一体，是将战争美学多重书写后的出色文本，将革命战争年代的历史与人性，与新时期读者心灵撞击后的时代回响。

　　主人公易水寒在少年时期不受家里待见，无论是名字还是穿衣打扮，都非常女性化，乃至他很小就学会了打毛衣等女红针线活。实际上，作者对此是有意为之的。恰如欲扬先抑的手法一样，易水寒少年时期内外在的女性化，反衬他逐渐成长后顶天立地男子汉形象。从正式加入西训团开始，他的发小蔺紫雨为其从最初的易晓岚更名为易水寒，让其拥有古风侠士的慷慨激昂。当国民党将其作为“借尸还魂”计划的重点特务培养对象、让他全面学习将要替身的红军人物凌云峰时，他从外到内得到了全面的洗礼。当他成功打入红军内部、真正融入红军的战斗生活后，他更是对自己刺杀红军将领、破坏红军与东北军和西北军联合抗战的任务表示质疑。在他看来，红军部队即便衣食住行很差、装备落后，可这是英雄的部队，是昂扬向上的部队，是能打胜仗的部队，是充满信仰的部队。这与他最初做的有关红军的功课是一致的，与国民党反动派宣传的具有天壤之别。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应该属于红军的部队。

　　实际上，在此之前，红军方面便对易水寒、蔺紫雨、蓝旗等特务就已经充分掌握了他们的行动轨迹，即便易水寒始终没有与另二位接头，但易水寒的部分言行还是暴露了他不是真正的凌云峰。可是红军发现，易水寒从未做过损害红军的任何事，而且有转化向善的潜质，因而一步步引导他、信任他、改造他，给予他足够的机会担当重任，甚至将文中戈与西北军和东北军会面及篮球赛时的警卫队副队长一职授予他，这既是信任，显然也是进一步考察。而他不仅顺利完成了任务，还成了保护首长的英雄。而他也知道，自己是彻底回不到从前了，他的“伏击”既是对国民党反动派的伏击，更是对自己灵魂中邪恶力量的“伏击”，从而让自己与过去彻底决裂。他甚至劝诫陈达派来惩罚制裁他的蔺紫雨，叫她弃暗投明，改邪归正。无疑，他实现了灵魂的觉醒。而经过乔东山等人帮助，他终于走出了心理阴霾，正式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一员，并被任命为八路军营长，成为了日后屡立战功的抗日战神。书中写道：“他把自己任命为八路军营长的那一天看成是他的生日，看成是他由低级动物到高级动物的转化日。从此之后，那个易水寒就离他而去，凌云峰的魂魄已经注入他的生命。”

　　通览《英雄山》可以看出，以凌云峰与易水寒为主人公的两条发展脉络的一众人物，其中许多人最初是对立阵营的，但他们殊途同归，最终汇集于抗日战争统一战线的大旗之下，在民族危亡最严重时期，摈弃前嫌，守望相助，他们都在抗击日寇的战斗中作出了各自不可磨灭的贡献，是徐贵祥塑造的一大批有名与无名的英雄长廊，最终形成巍峨壮丽的英雄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