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忽然有瘾

长沙晚报网2022-04-21  121

导读:文丨傅舒斌  朋友那天跟我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了喝酒的事。他说他有酒瘾,我说我没有,他不信,两人争执许久。他说,看一个人有没有酒瘾,很简单,就看他每天会不会一个人躲在家里喝,一旦在家搞单干,那肯定有瘾无疑。  他笑着说,当然,这只是有瘾的初级…

  文丨傅舒斌

  朋友那天跟我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了喝酒的事。他说他有酒瘾,我说我没有,他不信,两人争执许久。他说,看一个人有没有酒瘾,很简单,就看他每天会不会一个人躲在家里喝,一旦在家搞单干,那肯定有瘾无疑。

  他笑着说,当然,这只是有瘾的初级阶段;如果喝酒时还不用吃菜吃花生米,喝光酒,一杯一杯往嘴里倒,或节奏明快,或优哉游哉,不时能干掉大半瓶,那就到了上瘾的高级阶段了。古诗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相逢拌酩酊,何必备芳鲜”,好朋友聚到一起,不必有佳肴相佐,照样也能痛饮尽欢。这场景,我们时常可见。他还讲到一则趣事:古时有个酒鬼,随身都带着一颗鹅卵石,每日往酒馆里一坐,便叫小二快打壶酒来,同时再要上一碟酱油。随后他就用鹅卵石蘸上酱油,往嘴里咂摸咂摸,再一口一口去喝那酒。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壶干为止。

  如此看来我是真有点酒瘾了,只不过还不到高级阶段吧。在我看来,再好的酒如无菜肴佐餐则万难下咽,这菜肴可以极普通,不求山珍海味,只要稍合口味,跟家常菜一样就行。一直以来,不管什么香型的酒,也不管是什么档次的酒,即使是啤酒,我都不能无菜“裸喝”。每当看到有人抱着一壶酒咕噜咕噜地喝,没点油盐荤素也自乐陶陶的,我只觉钦佩不已,于我是万万做不来的,那要比吃药还难。然而自己是何时开始自斟自饮,自得其乐的呢?那是前年疫情遽起之时,在春节前后,到处风声鹤唳要封城一一老家是回不去了,往街上遛达也不敢了,约朋友见面更不可能,便只好困守家中。日长复夜长,在家又能干些什么呢?读书吧,听歌吧,上网吧,聊天吧,睡觉吧……翻来覆去就这几件旧事,乏味无聊之极,人差点疯了去。

  在家里我是从不下厨的,这也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只怪自己手拙。不但刀功火候不娴熟,烹煮煎炒也常不得要领,何况家里女人手巧,能做得一手好菜,就更不用我来越俎代庖添乱了。如实讲,她的厨艺之好是平常的庖夫厨子所不能比的,她便是和一般的湘菜大师也几可比权量力。之前二十几年,我在家三餐一律是只顾吃饭,吃菜,抹嘴走人,偶尔评点几句。她对我的评点看得很重,没办法,因为她常看到那些一流的湘菜大师们也总要听我评点。呵呵,不过她对我这只动嘴不动手的“空头评论家”,怕有时也会心有不甘吧。前年大年初三吧,我已记不明白了,那天晚上她弄了青椒焖鸭、腊味合蒸、小炒牛肉、酸萝卜丝炒小鱼、小炒红菜苔等几样拿手菜,模样不错,色泽明艳,香辣诱人。我一时觉得有片羽毛撩发了口舌和脾胃,是想喝酒了。于是翻出一瓶水井坊,开盖,倒酒,举杯,一个人喜孜孜地饮了起来。酒是好酒,菜是美味,人是老饕,相得益彰。原来独酌也可以如此美好,难怪李太白与酒“对影成三人”,起舞咏歌,为此光照千年风华。我这次独饮,纯是忽然之间兴起,却不料让我尝到甜头,意会到妙处,此后就收不住了。接下来两个多月,每天在家自饮一餐,每餐自饮二三两间,所饮之酒也只一种,水井坊而已。想起当时席间桌上,自己与自己干杯,但听嗞嗞有声,俯仰间其乐何及。

  说到喝酒,却又以喝高度老酒为最佳。但凡大厂之酒,浓香型须五十二度,酱香型须五十三度,存放三五年后会更增陈香醇厚,入口饱满绵柔,自是风味十足,美不可言。“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清照女士一看是重口味的,那天她不该喝的是淡酒,才如此失意;要是喝了浓酒,又怎会将这风骤雨疏放在眼里呢?

  都说万物有缘,人与人,人与物,人与酒,人与美食,人与天地,人与时代,都是因缘际会,因缘生灭。很多年前我几乎与酒无缘,平日无酒兴,无酒量,无酒会,无酒友。后来即使结识从事酒业的志龙兄,并且过从甚密,我也长时间不近酒水,更不以啜饮为快。志龙兄与我不同,他出身酒坛世家,很小就跟酒打交道,对酒是知之甚多。我们刚认识时是九十年代中期,他在三湘酒界拉起了大旗,川酒中的全兴等六朵金花与他多有往来,他代理全兴、水井坊等浓香型白酒,以酒为媒,以文化为归依,在长沙乃至湖南独占鳌头,风行一时,让人趋之若骛。正是从此开始,这个赤诚、善良、谦恭、睿智、勤奋的青年,投身到改革开放的时代洪流中弄潮竞渡,风生水起。如今他在湖南白酒经销行业首屈一指,是水井坊湖南总代理,全国同行的人中翘楚。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守正创业,热心公益,奉献社会,报效国家。时代不负他,他也不负时代。

  上世纪最后一年冬,志龙兄曾邀我参加四川首届名酒文化节,一同实地走访了全兴酒厂、五粮液酒厂。一路如沐春风,颠覆了我对酒和酒厂的认知,原来第一流酒厂竟如此宏丽,酒的生产工艺如此精细繁复,检测手段如此科学严谨,酒与文化如此亲密无间。从那以后,我喝酒宁缺毋滥,再不喝乡下的米酒、谷酒,不喝一般厂家的杂牌酒,因为这些酒即使是粮食酒,但酿制工艺很难保证,甲醇和醛等无法去除,对身体害莫大焉。而大牌酒厂的酒则完全不同,像水井坊,它是全兴酒厂推出的高端品牌,是中国白酒第一坊。它2001年横空出世时,市场定位远远高于茅台,成为中国白酒高精时代的开创者、领跑者。如今,水井坊仍坚守和秉持六百年一脉相承的卓越品质,醇香圆润,清冽隽永,每一滴都是优美传说,是饱含温情的光阴的故事。

  遇上好酒,喝上好酒,这是人的有幸,也是酒的有幸。“遇酒一呵呵,人生能几何。”人在一生的长途中,酒也许是最好的陪伴,即使因酒而有瘾,只要“唯酒无量,不及乱”,有度有节,就是快事一桩。在无趣薄情的世界上,每个人需要快乐的理由和力量,而美酒又正是其中之一。幸遇一杯酒好,况逢一朵花新。或欢聚或独饮,不时来上一杯,人的身心立时被激活,如一树花,如一溪水,如一抹流云,变得满心的愉悦,无忧,深情。时间于是被无限放大,思想长出了翅膀,上天入地,进入到另一个世界,一个梦寐以求的世界中。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这逍遥游的佳境,是否就是多维时空中的一维呢?

  人类何时发明酒无从考证,也无需考证,说到底是拜上天所赐。千百年来酒已融入到人的血液之中,成为人类历史、文化、文明的一部分。对于文学而言,酒与之更是密不可分。古往今来,上至天才文人和天才之作,下至惊鸿一瞥的一两行文字,从中几乎都能见到酒的影子,感受到酒的永恒魅力。所以眼下,我们在用文字描绘、叙述、亲近美酒时,实则难以触及其本身,无非是面对一座座高不可攀的酒与文化的山峰,再次倾情膜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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