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白眉和小灰

长沙晚报网2022-05-13  59

导读:文 | 肖辉跃  连着几个大风大雨天后,该来的都来了,该去的也去了。  清晨的雨雾里,河畔安静至极,偶尔传来一声青蛙的叫声,还有黄鳝咕哝着,似乎在吞口水的声音。蚊子开始恋爱了,它们勾肩搭背,双尾交叉,一会停在水草上谈天,一会贴着水面跳舞。后…

     文 | 肖辉跃


  连着几个大风大雨天后,该来的都来了,该去的也去了。

  清晨的雨雾里,河畔安静至极,偶尔传来一声青蛙的叫声,还有黄鳝咕哝着,似乎在吞口水的声音。蚊子开始恋爱了,它们勾肩搭背,双尾交叉,一会停在水草上谈天,一会贴着水面跳舞。后来它们看中了我的脸蛋,想在我脸上举办一场集体婚礼。但我没有允许。我本想一掌拍死这些“蚊男女”,但往往我自己被打得眼冒金星,它们却站在我头发上娇喘吟吟。况且这些恋爱中的家伙通体发光,恍如穿上一层金缕玉衣,很是漂亮。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蚊子越多的地方,对鸟类来说越安全。没有几个人愿意被蚊子咬,除了我这个观察鸟类的“鸟人”,还有一坐半天的钓鱼人。这样一算,这些嗡嗡嗡播放着招魂曲的吸血鬼倒还算得上鸟类的救世主。我放下巴掌,转移到一棵构树底下蹲着。我是个懂得欣赏现代美而又很有爱心的人。

  但蚊子绝不会因为我放下巴掌而放弃对我的追求,它们也跟着跑到构树下。我正寻思着要如何对付它们,这时候,旁边的一棵枫杨树射出一道黄色闪电扑向蚊子。与此同时,我头上的构树也射出一道灰色闪电。

  哈哈,“白眉”(白眉姬鹟)和“小灰”(北灰鹟)又结伴来了!

  自从7年前我首次在河边发现它们以来,每年五月初,都看到它们结伴北上。十月初,又结伴南下。它们总是跟着风雨走,又都会在河边住10天左右,且基本以那棵构树为轴心活动。

  白眉不仅长得玲珑精巧,那黄橙橙的胸膛就像成熟的黄桃、滴着油的盐蛋黄。我每看到它一次,都有想扑过去啃一口的冲动。偏偏它生性腼腆,一直躲在树叶背后,最多出来闪身抓下蚊子,一闪又钻到树叶背后去了。小灰则毫不起眼。如果说白眉是藏在深宅苦读的贵公子,那它就是公子家里请的小丫环,永远穿着一件朴素的灰色外衣,身形单薄得就像树上挂的一片叶子,一片即将要凋零的秋叶。我连正眼都没瞧过它一次。而它却毫不理会我对它的冷淡,自个儿从构树上跳到我家院子里的葡萄架上,在那葡萄架上从早忙到晚。好像那葡萄架是专门为它搭建的厨房。而地球上的鸟都知道,那架子是专为葡萄搭的。但接下来三天,我已被它迷得神魂颠倒。我把吃饭的时间都省下来看它。它腾空朝四周不停地划着椭圆,我首先以为它只是头脑发热转着玩咧,后来发现每转完一个圈后,它嘴里总是叼着个小玩意儿,不是绿头苍蝇就是各种各样的蚊子:饭蚊子、鸡蚊子、菜蚊子、水蚊子、牛蚊子、长脚蚊子,甚至还有一只全身披金黄铠甲的小蜜蜂,它们是排着队送到小灰嘴里。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那也得是一朵牡丹啊。就小灰这身材这长相,不知那些蚊虫是吃了啥迷魂药。

  收拾完蚊虫,小灰又拿来一片葡萄叶片当餐巾纸,左右来回擦一轮小嘴。中午时分,很大的太阳,它又开始练瑜珈了,脖子都扭到了翅膀后面。阳光透过构树叶,一片斑驳的绿光穿过它的翅膀,根根羽毛洒开,半透明的光影造就了一扇美妙的百叶窗。窗后站着一个挤眉弄眼,嘟着小嘴的灰姑娘。它哼着小曲儿将窗帘卷起拉下,拉下卷起。它尖尖的、极细微的颤动的嗓音,就像小女孩尚未发育完全的声音。歌毕,它将粉红的小舌头吐出来,朝我扮个鬼脸。我直接被萌哭了。

  然而三天后,天放大晴,我兴冲冲跑到葡萄架那一看,却再也没寻到它的踪迹。枫杨树、构树上一片沉寂,连同白眉也没了踪影。算算时间,它们在这边应该还要待两三天的。那片葡萄叶全被小灰打了一片白白的印记,那是它拉的粪便。大叔家的那只麻猫和花猫母子俩拖着大肚皮路过,望着葡萄架鬼鬼祟祟,一看就像装了一肚子坏水。难道小灰遭了它们毒手?

  如果10月白眉和小灰没回来,那两只爱扑鸟的猫,你们就等着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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